窦唯的“跨年音乐会”:仙气、意识流、烟火味

时间:2023-04-09 01:05:17阅读:4649

◎剑烧

跨年之际,窦唯和朝简的最新专辑《想象·朝简跨年音乐会》悄无声息地正式上线。初听起来,也许咱们曾经习惯云云“仙系”的窦唯和他的音乐,究竟依旧是没有刊行前的宣扬,依旧是器乐演奏加人声的空气音乐,依旧是从中国现代文学的诗词曲赋中汲取营养;谛听起来却发明撇开标签化的认知,咱们对曾经习惯的窦唯及其音乐并不是那末领会。

窦唯的音乐想象之路

在开端评论《想象·朝简跨年音乐会》前,有需要简略梳理下窦唯的音乐之路。作为中国摇滚乐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音乐人,1988年窦唯成为黑豹乐队主唱,并于1991年刊行专辑《黑豹》,取得了商业上重大的胜利。黑豹时期的窦唯,创作气概和台风都是典范的摇滚风,代表作品《愧汗怍人》《Don’t Break My Heart》这类歌曲更是火遍陌头巷尾,成为中文摇滚乐的不朽经典,流传至今。

分隔黑豹的窦唯在组建做梦乐队以后,以小我身份签约魔岩唱片,与何勇、张楚并称为“魔岩三杰”,并于1994年5月刊行小我首张专辑《黑梦》。《黑梦》音乐气概方向后朋克,专辑中精妙的编曲和行使差别音效给歌曲营建一种浓烈的空气感可看做窦唯从摇滚乐往测验测验音乐的过渡之作。以后的故事今天回看,已是传奇。或是小我音乐理念使然,在奇迹生涯的顶峰时刻,作为那时中国摇滚乐最富有商业价值和创作才华的音乐人,他从摇滚乐转到测验测验音乐的赛道,走了一条冗长而孤单的音乐之路。

其间,窦唯除以小我身份刊行专辑之外,还与其他音乐人前后组建译乐队、纷歧定乐队、暮良文王乐队和纷歧样乐队,近年来则是屡次和朝简乐队合作。在长达二三十年的岁月中,一边是淡出公家视野的都会隐者,一边是高产而多元的音乐产出。单就2021年而言,窦唯和朝简曾经刊行专辑数十张,这些作品在曲风上依然是中西合璧,内收留上则或是从古典文学中的经典名作和启蒙教导中的通识读物中汲取营养,或是呼理当下的疫情,用交融官方宗教音乐的曲风来祈福祈祷。它们包含《万图岁福》《止止安》《麻姑符》《元曲》《宋词》《大宝鱼》《百家门生》《离骚》《幼学琼林卷一二三四》《声律启蒙上中下》《钟之告》《白居易》《医宜以疫》以及接下来要说的《想象·朝简跨年音乐会》。

从现实中腾飞,在想象中跨年

放到之前,也许部分乐迷很难想象被以为不食人世炊火的“窦仙”会出一张跨年音乐会唱片。“窦仙”怎么会玩跨年这类仪式感实足的事情呢?但假如对2020年疫情开端以来,窦唯和合作音乐人刊行的一系列专辑有领会的话,就会感觉这是一个再天然但是的事情了。《后疫》记载新冠疫情下的平易近生百态;《止止安》取武夷山止止庵的谐音,用音乐祈福;至于2021年夏历新年,窦唯/朝简刊行《万图岁福》,包含箜篌、埙、吹管儿、电子合成器在内的多种乐器即兴演奏,曲风上中西合璧,号称献给乐迷们的春节音乐会。现在适逢公历新年,来一场跨年音乐会自不用大惊小怪。除此之外,《想象·朝简跨年音乐会》的另一个功能是“虽疫不止造安境 朝简虚拟制泰音”,用音乐来给疫情中焦灼的社会一剂慰藉。这些音乐很多时辰像是流淌的熟悉之河,听众紧张的神经在音乐中得以放松。即便是听不懂内收留,零丁作为布景音乐聆听,也是愉悦的。

整场音乐会可看做是窦唯/朝简的创作阅兵仪式。“表演曲目”一部分来自过往专辑中的曲目,如“看浪潮·八六子·满庭芳”出自《宋词》,“道记”出自《止止安》,其他曲目尚没有正式刊行,但在这场“音乐会”中先睹为快,包含出自《陶渊明》的“回往来兮”、《述行赋集》的“兰亭集序”等。合作的音乐人有文智涌、何峰、文大可、李杰等。乐器的采纳依旧是中西合璧,西式乐器钢琴、合成器、鼓、贝司、吉他搭配平易近族乐器阮、六弦琴、箫,辅以大批的声音采样。虽然演唱的内收留多数接近对古典文学名作的吟诵,它们或是散发汨罗江边的屈原,或是毅然与世破裂的陶渊明,再或是更为世俗化的元曲宋词,借助这些经典文学,以抒己志或寄托对现实的体验和未来的期冀。仙气飘飘的背后依然贯穿连接一份音乐人对现实世界的关注,“眼极冷,心地极热”,是怪异的炊火气。

若何评价窦唯,依然是困难的事

聆听完《想象·朝简跨年音乐会》上下半场,咱们得以凭仗想象力的同党,奔腾现实之上,享用音乐中的熟悉流淌。但评价窦唯今朝的音乐照旧困难的事情,因为他的创作既没有明确的限制也没有手艺层面的规范,远离了既存的评价系统。虽然依照音乐气概,它们能够是另类摇滚,也可以是空气音乐,或是回结到测验测验音乐的局限,再或是新平易近乐即兴音乐,但这些标签并没有触及到音乐的素质。当然,对于窦唯的创作也是有异议的声音。这部分异议集中暗示在音乐要有根底的和声和对位,即便是做测验测验音乐,也不可够依照小我意志往随心所欲地演奏。在成为巨匠之前必须是一个根底功扎实的匠人,而窦唯的手艺水准和音乐理论水平临时还不及以支持今朝做的音乐。

而纵观窦唯的音乐生涯,与其说他是有志于创作出巨高文品的音乐人,不如说他是乐于打破各类音乐框架、以音乐为对象来表白自我心里和对社会关注的音乐人。他对音乐的明白,既差别于布局森严的古典乐,也差别于盛行的商业歌曲,而是在乐器与人声的交融中,在听感上形成中国古典文化中的“境界”。对于音乐的探索,比起夯实手艺,窦唯则更偏向于和差别气概的音乐人合作来彼此激起创作能量。纷歧定乐队时期,玩的音乐气概中有很多爵士元素,暮良文王乐队时期有极富中国特色的平易近乐元素,而今朝的朝简时期,采样则是一大特色。由此观之,持以上异议的人和窦唯对音乐的界说从素质上就出现分歧,其指摘虽然有一定事理,但对窦唯的创作可能并无本质性的扶植性定见。

现在说起媒体和公共心目中的窦唯,概略照旧会有两副差别的脸蛋,一副是天后王菲的前夫、北京地铁里的不修收留貌的中年汉子、陌头骑着电动车的路人大叔;一副是曾经的摇滚巨星,现在的品质清高,做着大多人都没法明白的音乐却依旧我行我素的音乐人。这两副脸蛋,时而堆叠,时而割裂,将窦唯及其音乐神秘化。而我想,在一切众说纷纭之上,对于一个还在贯穿连接兴旺创作激情的音乐人,也许用他20多年前接收采访的答复来评价本人和作品更适合:“我现在不想对朋友们奢看甚么,我只是在做,在暗示本人。也许有一天我会作个总结,但不是现在。”